栖梧

拣尽寒枝不肯栖

【太中太/织太】湖蓝(上)

避雷针

①上篇和下篇是两个不同的人写的,但是下篇仍是用这个号发www

②文笔比较迷请注意

③HE/BE未定

看官大爷们以上若都可接受便不要大意地观看吧

************************************************************************

皮皮宰又一次遇见了那个人鱼。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皮皮宰正在尝试着往水域深处游去。在无数次被水压挤回原地后他干脆翻了个身望着水面发呆。

  什么时候我才能死去呢?他有点无趣地望着经过海水削弱已经微弱而斑驳的些许阳光,就好像透过水面直接看向刺眼的烈日。

  感觉到人鱼的存在时他正被突然活跃起来的水波掀了挺远,好不容易才从眩晕中恢复平衡。

  皮皮宰有点敌意地瞥过去,却差点被卷进一片湖蓝色的深渊。他不觉想起那天闲着没事浮到水面时抬眼所及的一片夜空,每颗星星都显得淡淡的,和漠不经心勾描出的景色相衬,漠不经心地闪耀着。然后用足以铺满整片天空的数量,硬生生将漆黑的夜空照出一片深蓝。

  也正是那次,皮皮宰第一次兴起了一个念头:也许从高楼纵身跃下也是一种不错的死法?

  当然那一夜星空的颜色比这片深渊深得多,可皮皮宰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它。

  “唔啊,你还活着?”皮皮宰从一片深渊的尽头慢慢回过神来,望向发语人。

  这是一条人鱼,准确来说,是一条雄性人鱼。这不禁让皮皮宰叹了口气,默默将和漂亮人鱼姐姐殉情的念头压下去。

  人鱼见他半晌不说话,晃了晃自己宝蓝色的尾巴:“真是奇怪的家伙啊。”说着晃了晃在皮皮宰看来十分不协调的橙黄色的脑袋游走了。

  这便是他们的初次相遇。

  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戏剧性。

  若不是那一片湖蓝色的深渊给皮皮宰留下的印象太深,他甚至在脑中连一个背影的空地都不会留给这一次奇怪的邂逅。

  尽管内心是这么想的,他还是在目光交集的那一瞬间就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这一次的他化成了人形,躺在一块大礁石上望着天空,百般聊赖地描摹着云彩的模样,心想着什么时候才会脱水而死呢。

  这样想着的他不知不觉昏昏欲睡地轻阖着眼睑,有些闲适地聆听专属大海空灵而辽远的浪花声,想象着每一朵圆润的波浪狠狠撞击上礁石后绽放出的奇花,支离破碎却千姿百态。想着想着,他慢悠悠地爬起来,晃到礁石边缘,不厌其烦地看着一波波海水冲刷上坚硬的存在,然后一遍遍被击毁,绽出乳白色的花,最后又讪讪重生为渺茫大海中的一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过了很久很久吧,久到皮皮宰的全身已经因为没有壳的庇佑脱水到有点发软,他仍在兴高采烈地盯着水面。

  一场水与水之间的碰撞,激起的浪花近到让他充分体会到海水所带来名为清凉的舒爽,一条人鱼就这样突然莽撞地冲出水面,身上的鳞片在太阳的照耀下一时几乎晃伤皮皮宰的双眼。那一片湛蓝色的眸中此时也染上了一些诧异,直直地盯着他。这一场景在太宰的眼里被放慢为一帧一帧,慢到他充分感觉到对方与自己的距离是多近,感受到对方的轻盈鼻息好似要飞起来一样扑在自己的脸上,感觉到对方的唇几乎隔着一层蝉翼从他唇角略过。近到他一时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近到他忘记躲过跃来的身影。

  于是那个人鱼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着陆点,重重摔在皮皮宰的身上,成功地将皮皮宰压倒在粗糙的礁石壁上。

  没有鳞片保护的背部被重重地蹭过,皮层被磨破的痛感让皮皮宰差点放弃修养骂出声。但是他只是有些愠怒地推开人鱼,有点心疼地望向自己同样被蹭得血丝遍布的手臂。

  人鱼经过这一变故也有点发蒙。不过他的反应也是很快,当即便凑了过来。

  “怎么又是你啊?”皮皮宰对着自己的手臂很浮夸地“呼呼”吹气,有点抱怨意味地用余光扫着他,“我们上辈子一定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吧。”

  名为中原中也的人鱼被他这么一问一脸懵逼:“哈?我们见过?”

  人形皮皮宰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突然又变回一只活蹦乱跳、危及四海的皮皮虾,用中也根本看不见的大小朝他翻了个白眼(尽管他明白中也根本看不见),单纯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鄙夷之情,又纵身跃入海中。

  中也看着那莫名让他第一眼就心生不爽的皮皮虾,觉得好像似曾相识又朦朦胧胧。在一番绞尽脑汁后,他还是放弃一般重重叹了口气,半个身子泡在水中仰头望着天空:“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

  不过这样一来一往,一只颜值很高却一点都不柔美的人鱼,一只颜值很高却热衷于自杀的皮皮虾,算是正式认识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那一片海域中就鲜少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了。几乎每天上演的戏码都是:皮皮虾和人鱼碰面了,皮皮虾和人鱼使用了技能“互相嘲讽”,一只鱼叫一只虾“青花鱼”,一只虾却叫一只鱼“蛞蝓”,人鱼争论未果一个神龙摆尾将皮皮虾掀出老远,皮皮虾化作人形使用名为“面目全非脚”的绝招被躲过,人鱼愤怒地使用“还我漂漂拳”还击。然后两人又陷入新一轮的战争。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他们也有十分罕见的风平浪静的时候。有时他们会心照不宣地在他们二次相遇的那块大礁石上碰面,皮皮宰每次都好像预料到会碰面一样盘腿坐在他身边,优哉游哉地晃晃手中的酒瓶子。两人对着颜色深得好似要吞噬下无尽夜空的,已经描摹不清的海平面,或是发呆,或是喝着闷酒,好像约定俗成一般任静得犹如窒息一般的空气游走着。

  “呐,中也。”那一天喝着喝着皮皮宰突然出声划破夜晚的寂静,引来中也的侧目,“我想去陆地上了。”

        也许是风着实大了点,天上的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移动着,变换着姿态,连中也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吹得摇晃不稳了一下。空气中的水汽相较往常更加沉闷,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哈?你的脑子终于被酒精毒坏了吗?”中也喝得稍微有点多,有点醉醺醺地望着面前分为三个的皮皮宰。

  皮皮宰也望向他,几乎直直望向中也的眼中。他喝得也有点高,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嫣红,眼神却是再清明不过的。就这样定定地望了两三秒,皮皮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蛞蝓是不会理解这些的。”

  中也原本以为皮皮宰和往常一样,说一些不明所以而矫揉造作的话,也只是对此嗤之以鼻,也没有接下话匣子。

  然后以这一天为分界,将往日的相处模式隔开。从皮皮宰喜欢在里面小憩的珊瑚礁,到平时对月饮酒的大礁石,皮皮宰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若不是自己仍能感受到来自那个青花鱼的淡淡气息,中也还真要以为他跑去给大鱼投食自杀成功了。

  没有皮皮宰,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两点一线。中也以为自己会享受这美妙的氛围,却不想自己耳边好像总能回响起皮皮宰带着明显调侃意味轻飘飘喊出的“中也”,行在水中,有时也会突然神经质地向旁边一躲,再望着空无一人的四周有点发愣。时间一长,他也终是苦恼了。终于在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他幻化出双腿上了岸,决定亲自去问问那条青花鱼是不是对自己下了什么蛊。

  顺着气味找去并不难,中也好像在走自家后花园一般一步步不紧不慢地踢踏着自己的脚步,时不时感觉新奇地踩上路灯的影子,一边慢悠悠但却坚定地朝着目的地晃悠而去。

  他大老远地就看见了太宰,幻化成人形的他本就身形修长,现在一身黑风衣更显挺拔。右眼和手臂上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他和一个褐发男人一起站在路灯下,好像交谈甚欢。太宰时不时眼睛亮亮地盯着那个褐发男人,脸上挂着中也看了就想吐的在他看来蠢透了的笑容。

  也许是谈话结束,男人朝他挥了挥手,背对着中也这个方向朝前面走去。明知看不见,太宰还是大幅度地朝男人挥着手,用中也未曾听过的声线对男人大声告别。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太宰才停止自己的挥手,然后突然转过了身,直面着被吓了一跳的中也。

  脸上是一如既往似笑非笑,仿佛只是挂挂而已的微笑。

  这才是青花鱼啊,刚刚的那个人太恶心了也许我再看多几秒就会吐出来吧。

  这就是中原中也时隔三个月再次见到太宰脑中最深刻的念头了。

TBC.

评论(2)
热度(6)

© 栖梧 | Powered by LOFTER